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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 劍者、王者、智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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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日後。

“感覺怎麽樣?”從木屋中走出的簫天略,向獨自在溪水旁練劍的刑峰問。

“還不錯,經過簫大哥你上次的提點,我對師尊留下的這套劍法,又有了更深的領悟,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很多不足的地方。”經過三天時間刑峰對《尋香七劍》這套劍法重新的感悟,不僅讓他劍法更勝之前,同時對劍法中所蘊藏的含義也有了一個更為深刻的認知。

“師尊能創出這套劍法,真是讓人不敢想象,難怪師尊當年能夠力敗劍無終,現在的我才知道自己與師尊之間的差距有多大,哎!”一聲感嘆,撫摸著尋香劍的劍身,刑鋒首次對自己那只有一面之緣的師尊的實力有了新的認知,並且對自己之前的無知,感到羞愧不已。

看著低聲嘆氣的刑峰,簫天略抿了抿嘴笑著道:“你不用這麽著急,常言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你還年輕,慢慢來。”

簫天略的寬慰對刑峰還是比較有用的,因為刑峰並不認為這是簫天略在寬慰自己,不知道為什麽,刑峰對簫天略的話從來不存在疑惑或者說是猜忌,他倆相處的這三天中,不管簫天略說什麽,刑峰都言聽計從,不過簫天略說的也大多是修煉劍法上的有關問題。

“嗯,我想現在的我需要真正去看看,師尊這套劍法中七劍分別所代表的花,或許這樣我才能有所突破。”說著,刑峰轉身蹲在溪水旁,將尋香劍慢慢的放入水中,讓清澈天然的山泉任由泉水自然的沖刷劍身。

這是簫天略教刑峰的一種沐劍禮,是每次用完劍後,都要用自然清水清洗劍身,洗去劍上世塵,簫天略說這是對劍的尊重,而後刑峰每次用完劍後都會來到溪水旁洗劍。

聽完刑峰的話,簫天略點了點頭道:“嗯,不錯,你現在身體也恢覆的差不多了,既然如此,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!”

“出發?”正在沐劍的刑峰,聽了簫天略的話連忙的轉頭疑惑的問道:“我們去哪?”

“有人邀請我們去做客喝茶,明日就是約定的日子,今天正好趕去赴約,走吧!”言罷,簫天略徑直朝谷口走去。

見簫天略擡步就走,刑峰連忙將劍從溪水中提起,用幹布擦凈之後再收入劍鞘中,整個過程雖然迅速,但是刑峰卻擦的很自己,沒讓劍身上留下一滴水珠。

“簫大哥,你說的那個邀請我們喝茶的人是誰啊?”追上來的刑峰,再度疑惑的向簫天略詢問道。

“到了不就知道了。”簫天略回答道。

“哦!”刑峰木然的點了點頭。

而後,簫天略將手中寒墨簫放置唇邊,隨後嗚嗚簫聲回蕩谷內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,夕陽照下,更顯淒涼。

“啾……。”

一聲啼鳴在山谷的上空響起,刑峰擡頭望天,只見一只雄鷹在谷口上口盤旋三圈後,朝著東北方翺翔而去。

妖花四季城

庭院中,一名身穿青衣的佳公子,手持青羽扇,端坐院中石凳上,雙眼微閉,靜靜品味著握與手中茶碗內的香茗。

晚風一襲過,收走碗上最後一縷暖煙,而茗草主人也緩緩睜開雙眼。

“人常言,人生如茶,入口苦,回首甘,但人生真若如茶,那該是件多麽幸福的事。”喃喃的自語,茗草主人放眼看向尚存餘暉的西方,註視著最後的一抹晚霞慢慢的被黑暗追上吞噬。

“哎!”

一聲低嘆,一抹哀傷不自主的浮現在俊容智商,是對世情的緬懷?

“啾……。”

啼鳴傳回,茗羽降落院中,停在茗草主人的手臂上,不斷擺動頭,不歇的啼鳴,似乎在傳達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訊息。

“嗯!我知道了,辛苦你了。”茗草主人一改之前的哀傷,微笑的輕撫著臂上的茗羽,而茗羽也閉著眼享受著這任務後的嘉獎。

這時一道劇烈的冷風吹過,帶起茗草主人的衣帶與發絲,風中還隱隱藏著一抹牡丹花香,茗草主人嗅著花香獨立風中,腦中已有所知。

“這一局,現在就要開了。”一言盡,寒風停,緊接著小稚葉匆匆跑入院中。

“主人……。”

小稚葉剛開口,卻見茗草主人羽扇一定,示意她不要開口,而後道:“我都知道,你先抱著小雞去後院吧!”

“嗯!”小稚葉點著頭,從茗草主人手中接過茗羽,抱著朝後院跑去。

就在小稚葉前腳剛離開這個院子,便見一沈穩雄姿,邁著龍行虎步,步入院中。

“百英共綻繁華景,蒼松之下論世情。王花何懼絕巖處,傲視群雄笑古今。”

茗草主人看著來人,立即握扇抱拳,屈身彎腰行禮道:“藥師茗草,恭迎城主大駕。”

來人正是妖花四季城城主,玉松巖!

“快快起身,先生不必如此拘禮,你與我情同至交,現在如此多禮,是看不起松巖嗎?”略帶責備的語氣中,雖然聽起來和藹可親,但卻斂藏著不可違背的王者霸氣。

“茗草不敢,城主視我為至交,茗草感懷於心,但君民之禮仍不可失,還望城主莫要在為難藥師我了。”茗草主人低頭為難道。

“好吧,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逼與你,你快起身吧!”言罷,玉松巖親自將茗草主人扶起。

“多謝城主。”起身後,茗草主人羽扇一揮,一掃落在身後石凳上的雜塵,而後躬身擺手道:“城主請。”

“請。”城主同樣擺手回道。

二人落座之後,茗草主人為玉松巖泡上新茶,遞給玉松巖,而玉松巖也同樣恭敬的雙手接過茗草主人遞來的茶水道:“多謝。”

而後玉松巖淺藏三口,回味之後讚揚道:“好茶,先生茶道,當真堪稱天下一絕啊!”

“城主過獎了,若無策花郡的上等香茗,又無妖花谷的天然寒泉,就算茗草我茶道天下無雙,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!”說著茗草再度為玉松巖填上新茶。

“哈哈,先生過謙,常言道千裏馬再好也需要伯樂來識,策花郡的茶再香,妖花谷的山泉在寒,若無先生您這樣的伯樂,恐怕千年過後茶雕,泉枯,也不會成就這一壺好茶啊!”玉松巖不斷轉動著手中茶碗笑著說道。

睿智如茗草主人,自然聽出了玉松巖以茶借喻的話中之意,微笑著婉拒道:“城主話中之意,茗草感激不盡,但茗草多年來閑雲野鶴習慣了,實在無心權勢功名,還請贖茗草不能應您所願之罪。”

玉松巖聽了茗草主人的拒絕後,不但沒有生氣,反而搖著頭,表示理解的道:“哈,先生何罪之有,閑雲山野本就是每一個都有的期望,若是日後能有時間,我也希望能夠無牽無掛雲游天下,飽覽寰宇之類大好河山吶。”

茗草主人則也同樣笑著道:“哈哈,將來……機會一定會有的。”

有意無意的停頓,茗草主人的話中似有寓意,但他並不願明說,而是立即轉移話題道:“不知城主日暮之時造訪所謂何事?”

此時正疑惑茗草主人話中寓意中的玉松巖,聽了茗草主人突然轉移話題的詢問,玉松巖眼中一絲疑光一閃,他知道現在茗草主人定然不會再解釋,他也不好強行詢問,也就占時先將此事放置一邊。

而後眉間一緊,表情凝重的嘆息道:“哎,先生也知道,如今乃是多事之秋,邊境上這兩日更是接連傳來發現通劍山莊大批人馬動作頻頻的訊息,聽說明日便是先生與劍無常為我愛女恩人之事約定會面一談之日,我想明日通劍山莊定然也會借此事有所動作,但他們到底會如何展開攻勢,我卻是百思不得其解,所以特地前來想向先生討教,以求應對良策。”

“嗯!”聽完玉松巖的話,茗草主人也收起笑容,點了點頭,閉眼陷入沈思。

見茗草主人雙眼微閉,玉松巖知道他正在思考,便也不在出聲,而是自顧自的品茶等待。

如此一晃便是過了一個時辰,此時已是明月當空,璀璨的夜空下徐徐的晚風夾帶著城中的各種奇花異香,蕩人心神。

等待若久,但玉松巖卻是臉上不見絲毫不耐,一直端坐在石凳上他一直看著滿天星子的夜空,嘴角卻是不知在什麽後掛起了一絲難言的苦笑。

不由低聲喃喃道:“每日入夜都能歡聚一堂彼此照耀,真是熱鬧啊!”

一段平淡無常的話,此刻卻不知為何在玉松巖的臉上多了幾絲悲涼。

“舒月小姐,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。”

話音落,茗草主人緩緩睜開雙眼,笑著看著玉松巖。

“嗯!”聽到舒月這兩個字,玉松巖的眼神在不知不覺間也變得了柔和了許多。

“老天對我玉松巖還算是比較照顧的了,若是當年他將月兒與她一起從我身邊奪走,我都不知道我能否撐到現在。”

看著玉松巖這位雄心壯志的一方霸主此時難得流露出的柔情,茗草主人知道此刻的他陷入了回憶中的幸福,至少在這一刻。

“若人生如茶,經歷了入口的苦,才會體味出蘊留在喉間的甘,而這殘留的甘甜對某些人來說那就是一種最難得的幸福,也只有在這一個刻他才會是另一個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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